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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故宫100》微摄紫禁城

2015-06-21来源于:投资者报    编辑:于祎铭

碗筷轻碰的叮当声、衣柜上福娃的特写、镜子……伴着耳畔飘渺的京曲,镜头转向了紫禁城——《故宫(微博)100》,在镜像中,开始了100个空间的故事。

 “它是大地上长出的天空之城,在这明清的城里,那些被称为历史的东西,可以被真实地触摸。紫禁城是一面镜子,天空、大地、记忆、未来,所有的地方、所有的时光、所有有情的生命,都在这一刻的映照中,被唤醒。”这,是导演汪东升和张越佳《故宫100》第一集的脚本。

 与7年前,《故宫》浑厚的开篇句“是谁创造了历史,又是谁在历史中创造了伟大的文明”相比,再临故宫的导演们换位思考了。

 “(《故宫100》)第一集是镜像之城,画面中用了很多镜子”,执行总导演王冲霄说,“只有在镜子中,才能将天空、大地和地面上的人融合在一起,故宫可以折射天、地、人,也可以折射我们每个人的生命。”

 话语里,少了9年前拍摄《故宫》时的火气,平添了几分温馨。 现在,火气没那么大了

 再次走进故宫,让导演们的“故宫缘”倒带。9年前,第一部《故宫》开拍,从“肇建紫禁城”开始,弥漫着厚重的历史味道。“拍摄《故宫》时,创作欲和表达欲很强烈,”王冲霄说,“到了现在,火气没有那么大了。”

 他称之为“火气”,因为那个时候,还带着20世纪80年代反思历史的思维,很多时候,故宫只是他们表达价值观的一个载体——故宫的建立,皇子的生活,慈禧的宫宇……在历史的周遭里,他们穿越着,记录着。

 历时2年,《故宫》成功了,不知不觉,故宫也走进了这些导演的生活。2005年,刚拍完《故宫》的徐欢(《故宫》总导演之一)在香港看到了赵广超那本《大紫禁城——王者的轴线》。“要是能早点认识赵广超,《故宫》的效果会更好。”徐有些惋惜。

 这次拍《故宫100》,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赵。2011年4月,在CCTV记录频道办公室里,他们一拍即合,决定以解构建筑的方式剖析故宫,“我和赵老师比较投缘,都希望用一种全新的方式解读故宫。”徐说。

 当时,整个团队有了文本设计的初稿,脚本创作已经开始,一行30人左右的创作团队里,除了有经验的编导之外,添了许多新鲜血液——这些年轻导演成为了《故宫100》的生力军。

 他们陆续拜访故宫各路专家,在慈宁花园的办公室里,他们补历史的课,补故宫建筑的课。徐说,“赵广超也给我们培训,他很兴奋,一兴奋,两个眼睛就亮起来。”之后,赵成了《故宫100》的艺术创意顾问。

 故宫建筑群被分成了不同区块,每位分集导演领一部分调研。根据调研结果,他们拟出了200个选题,但最后选取了那些有美学特点、有故事有个性的建筑,一一在5分钟一集里解读。

 用王冲霄的话说,这是对紫禁城的微记录。它是一个活体,是生命金明哲,《故宫100》执行总导演之一,前一部《故宫》中,他导演了第四集《指点江山》,片子末尾的一组镜头,他至今记忆犹新。

 “当年,我在乾清宫里拍文物,隔着栏杆,许多游客好奇地往里张望、照相”,金回忆道,摄影师从门左边开始慢慢地摇着摄影机,拍下了这些游客。拍的时候,没太注意,等回头看素材时发现,“这组镜头太有感觉了,那些游客的表情都很好,就像排演过似的,谁来看,谁照相,谁走……”

 这组镜头与戏头戏中的唯美大相径庭。金是故意这么拍的,他说,前面拍得很华丽,到了最后一个镜头,希望自己能平实一点。而历史,也只有和今天的生活相勾连,才能产生力量。

 2011年9月,金明哲重游乾清宫,他让摄影师站在同样的地方,拍了一组同样的镜头。两组镜头会在《故宫100》里呈现:当年的观众是什么样子,到了2011年,观众又是什么样子?

 “他们看历史的感觉,窥视也好,好奇也好,八卦也好……他们的神情还是很有力量的”,金略微沉思,“可能我们的视角也能体现出来,我们当时的视角是什么,我们现在的视角又怎样,在6年的跨度里,希望能给观众带来一些不同。”

 正如徐欢所说,现在更关注故宫本体,更想表达故宫的气质。

 《故宫》里,太和殿的解读从建立、失火、修缮等史料一一铺开,而《故宫100》里,太和殿被当做一个有生命的建筑,占12集体量,斗拱、梁、柱、金砖、宝座、台基、瓦等等都涉及到了,其中整整一集讲的是金砖。

 在太和殿,这样的金砖铺了4718块。皇帝用4年时间肇建一座宫城,而一块金砖就打磨了2年。

 “为拍摄金砖的制造工艺,我们专程去了一趟江苏”,徐欢说,“以前我们讲的是大历史,没有以这样的角度去拍,建筑本身的功能、美学和它的实用性,以往都没有细致地讲。”

 最吸引观众的是金砖的工艺,这一点,导演们都一致认同。制成金砖的,仅是普通的泥,背后却有诸多无名工匠的艰辛劳作和打磨。“真正伟大的艺术,要付出慢的代价。”王冲霄感叹道。

 因拍摄需要,他们用桐油重新擦拭了金砖。王说,它很亮,就像一面镜子,或者湖水,将大殿、柱子折射出来。用轨道移动镜头拍摄那些倒影时,所有的东西都流动起来,像波浪一样。

 “他们在黑色镜面里流动,让人想到很多生活中的画面,如对乡土的记忆,对过往时光的回忆……”王若有所思,“故宫看上去是静止的,但是从倒影等等地方看去,你会发现,它是一个活体,是生命。”

泡久了,就想逃离 故宫,就像王冲霄的一位“老朋友”,他常常因老朋友的细节变化而感动:如太和殿前残破的地砖;高墙上长出的野花。

 2011年初冬第一场雪后,他走过故宫东侧城墙下一排柳树,一阵微风吹过,柳树叶飘了下来,无声无息。走过飘零的黄叶,王被某种东西感动着,“这种场景,很难看到,时间长了,反而是这些东西感动着我,而不是故宫中的那些建筑。”

 和故宫牵手的时间越长,他会忘记那些金碧辉煌的建筑,会记住一片树林、一朵野花、一场雨、一场雪。他想感谢《故宫100》,这样才有机会,在此地体验人和自然的关系。

 和王一样的徐欢和金明哲,他们也没有整日泡在宫里,而是行走于“宫里宫外”。

 《故宫》之后,他们都有不同程度的“休息”,徐接了《当卢浮宫遇见紫禁城》,金参与其中部分的同时,还拍了《颐和园》。金说,故宫与颐和园,分别代表着中国文化中最重要的两部分:“礼”和“乐”。

 王则去上海导了《外滩》,“外滩和故宫截然不同。”王眼中的外滩,是聚光灯下万众簇拥的大明星,千娇百媚中藏着一点矫揉造作的风情,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……

 拍《外滩》,是对故宫题材的“审美疲劳”,“换个脑筋”,王说,故宫的魅力很大,如果天天泡在一起,就想“逃离”,逃离几年之后,又想回去,然后再“逃离”。

 徐、金和王,和故宫牵手后,看似放手,其实藕断丝连。于是,《故宫100》被他们比作“逃离之后的第二次回归”,因为,“不同时间看故宫,都会呈现出新的魅力,无法抵抗,也许它可以拍一辈子,但是不可能一辈子生活在(宫)里面。”

 历时经年,这一次,他们拍下了“看见,看不见的紫禁城”,解读建筑背后的历史,背后的美学和故事……一如央视纪录频道总监刘文所说,这是在传播中华传统文化。接下来,他们又要逃离,可能回过头来,再拍另一个故宫,比如《故宫100》儿童版。